【空军组】永不忘却（原著向）
HE保证，毕竟今天raf 100周年了
1
拥有着阳光般的金发的年轻人扶了扶额，他那蓝到美不胜收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白纸。现在，他脑内就和桌子的纸一样，一片空白。
他总算有空闲来写东西了，他在参军前特别爱写下各种点滴。
他在努力回忆一个人，那个挺拔的身影隐隐约约他还有些印象。
只是，不列颠之战，北非战场的角逐，诺曼底登陆等等，将他对那个五年前还作伴的人的记忆大部分都付之一炬。
这些年来，他和各种人做过搭档，目睹过不少死亡，时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作战上，没有空闲，让他去多想第一次和他搭档的人。
他叫什么？
他不断回忆着，不知为什么，他特别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，但是就是想不出来。
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，喝着喝着，那些死者的面孔就浮现在了他面前。
“柯林斯，战争胜利了吗？”
“我的家人怎么样了？”……
那些忧伤的面孔，让他心生一种难以启齿的绝望感。
“够了！别打扰我想起他！”
柯林斯大吼道。声音划破寂静的房间，显得极其苍白。
也许，有人觉得柯林斯有点精神错乱，对一个想不起来的人耿耿于怀。可是，柯林斯觉得他不该被忘却。
战后，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孤独，其实，自那次大撤退后，他就已经面临着无穷无尽的孤独了。
他在酒精的迷离中睡去。睡意带着他回到了5年前。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之前，那个男人将他拥入怀中，告诉他：“你一定会活着回来。”微风轻拂过草坪。
柯林斯试图抬头，去看清那人，结果，他发现，明明离得那么近，那人的脸却模糊不清。
柯林斯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上战场前的恐惧，但他惊讶于能唯一给予他温暖的人，他竟然不知道。
历史的洪流必然将这么一个团聚希望渺茫的士兵的存在给冲走，而唯一能证明对方拼命过的，也就是柯林斯了。
柯林斯心中产生了一种负罪感，为什么幸存的永远是他，为什么幸存后的他不知道去感恩，把恩人忘却？
当柯林斯再次睁开眼睛之时，窗前明媚的阳光照入室内，打在他金发上，发出了明丽的光芒。阳光的确有些刺眼，即使刺眼，也并未将他拉回现实。
沉浸在之前梦境中的他，走到桌前，用笔立刻写下“时间的其中一个残酷的地方，就是冲刷了想要铭记的人的样子，你眼里的他越来越模糊，同时，他却和你隔着万水千山，甚至永不重逢。”
2
柯林斯看着新的一批新兵前来，他们基本刚刚成年,有的脸上仍满是稚气。他们再幸运不过——战争早已离他们远去。
他们坐在草坪上，开始讨论敦刻尔克大撤退，不列颠之战等等。
几年前，他们还只是承受着战争的苦难，现在，他们守护国家来避免苦难。
柯林斯发现，新兵里有一个面孔极其熟悉，那是彼得，五年前，救过他的少年。他觉得，也许可以从彼得那边问到些什么。
为什么偏偏忘了自己的最初的搭档呢？
可是，他还有其他想了解的东西，他走到彼得跟前，寒暄之后，问道“那天我执行任务落水后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空中对付敌机？”
“是的。”彼得点点头，“你好像在给他助威，好像说了他的名字，但是，我也忘了他叫什么了。”
“我也忘了。”柯林斯苦笑了一下，回答。
“那是和你第一个搭档的人吧？”
“被你说对了，可惜我忘了好多关于他的事情。”
柯林斯望着那些新兵们，周围还是蔚蓝的天空，绿色的草坪，似曾相识。
“你为什么来参军？”柯林斯突然好奇地问 。
“我的哥哥开飓风战斗机，你应该知道，但是他牺牲了，他从小就有飞上蓝天的梦想，我只是觉得继承他，才对得起他的牺牲。”彼得望向蓝天。
“你对他还有什么印象吗？”
“很多和他生活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，印象深的事还记得一些。”彼得回答，脸上有着他这个年龄的人不具备的淡然，“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，不过，好在当我身为空军时，就始终感觉和他同在。”
柯林斯看了眼手表，站起：“保护好这片土地。”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，远远地走去。
然后，他站到远处，看着那些新兵的飞机起飞，徐徐升向空中。
新型的喷火仿佛正飞向遥远的未来，更高的高度。
晚上，他觉得心里总算有了些许欣慰。
梦里，又是熟悉的喷火，不过没有今天看到的那么先进，他坐在上面，控制着战斗机，精神紧绷。那刺眼的阳光，是他当时最恐惧的，敌机极其有可能从阳光处攻击。
“柯林斯，你的六点钟交给我了。”低沉稳重的声音从无线电中响起。
“收到。”柯林斯说，但是，他不忘去补一句，“你是谁？”
“你连我都不知道了吗？”那个声音问道，“我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啊。”
一直在一起的人，现在周围哪有什么和我一直在一起的人？
难道，真的愧对了你的安慰和保护了吗？
柯林斯在海上迫降了，喷火逐渐沉入大海，他拼命敲击舱盖，可是，海水正无情地将他淹没。
他猛地坐起，大喘气，但是，当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，他逐渐平静了，他拿来了本子：“只要我还是空军，就始终与你同在。”
也许，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也罢，但至少那个男人在他心中，已经不会离开他了。
3
11月的寒气逐渐渗透到每个人的骨髓。11月11日，一些男女老幼胸前佩戴着罂粟花，去纪念二战死去的士兵们。一朵朵胸前的绯红宛如胸口永远的血痕，难以磨灭。
他们走到墓前，看着那些死者沉睡的地方，有的一脸平静，有的默默留着眼泪。他们都是去纪念死者的，纪念，也就是铭记。
“这位士兵，请问你听说过奥利弗·克莱利吗？他在第十一大队，在敦刻尔克撤退时牺牲了。”一对老年夫妇找到了柯林斯，急切地询问，“我们没看到他的墓碑。”
柯林斯摇摇头：“抱歉，我没听说过他。但是，我可以陪你们去找。”
“啊，真是太感谢了。”老妇人说道，“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。有时，真不如把他忘掉算了。”
“我能理解你们的难过。”
“我希望时间可以冲淡我们对他过分的执着，但是，越是这样，他的存在感越强烈。”老妇人的丈夫用沙哑的声音解释，“我们试图去回忆他让我们生气的事情，可是，却发现，这孩子越惹我们生气，反而越有他本来的面目，他越是栩栩如生。”
柯林斯沉默着，扫过一个个墓碑。
“找到了！”老妇人对着一快墓碑说，接着，她将手上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一边，“好想再看一眼他啊。”
绽放的花朵如同年轻的生命，突如其来的微风刮走了几瓣花瓣，随着风在空中大旋，接着飞向远方。
“算了，让他安静安静吧，战争那么残酷，他也得安息了。”
“那我们该怎么做？”突然，老妇人的双眼流出了眼泪。
“我们把他忘了吧，这傻小子。不是说他没有值得铭记的价值，而是，他也许并不希望看到我们难过。”
“只要心理清楚他与你们同在，就够了吗？”柯林斯问。
“没错。”
果然，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吗？
柯林斯边思考，边默默走开，他一块块墓碑看过去，并没看到任何眼熟到不行的名字。那些人有些生命消逝得太早，早到难以想象，他们的死亡就在一瞬间，而柯林斯却一次次地幸存了下来。
那些人都在选择记住，而他却觉得遗忘有时能摆脱很多东西。也许那个男人也不希望他为此难过和纠结。
柯林斯回到桌前，在那冰冷的房间里，准备写下最后一条文字，然后将这张纸付之一炬：“试图忘记一个人的时候，会难过，但是真的忘了——”
“你要忘了谁？”
柯林斯几乎吓了一跳，他猛地打了个冷颤，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。
回头的时候，一张略有些沧桑的脸对着他写的文章，这令柯林斯一下子羞红了脸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来，让我看看你还写了什么。”这个体格健壮挺拔的男人将桌上的纸抽走，柯林斯都来不及拿回去。
“这些都已经没用了。”柯林斯解释道。
“所以，”说到这，这个棕发蓝眼的男人将柯林斯一把举抱起来，开始端详柯林斯金色的修长睫毛，以及下面因为欣喜而闪着光芒的蓝色双眸，细腻白皙的皮肤，玫瑰色的嘴唇，“你是想忘了我吗？”
往事突然如洪流一般涌入柯林斯的脑海，柯林斯等不及问对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，就被有力的大手扣住腰，吻住了柔软的嘴唇。
久违的绵长的吻结束后，柯林斯捧着方的脸，“不，法瑞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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